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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方又被骂了!这次骂她的是那个曾经坐阳台上敲锣喊救命的女士。
准确的说,她骂的不是方方,而是“方方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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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,“敲锣女”写了篇微博,详细记述自己在最初感染新冠时如何无助,以及后期如何住上了院,又如何康复了。
文章出来后,方方转发了。
方方这次的转发应该说很正能量:“要记住武汉人的奋斗,还有无数人的相互帮助。这些事都必须记录在案。”
方方的转发让“敲锣女”很不高兴了,她生气地质问方方:“这次你转我的半截记录用意何为?”
严厉斥责方方:“叫你拖我下水。”
武汉疫情最严重的时候,成百上千的人在微博、朋友圈、微信群里疯了一样发求助,可是仍然有人即使跪地乞讨也讨不来一张可怜的病床。
“敲锣女”和她的母亲是幸运的,幸运的得到了一张床位,幸运地康复了。
但“敲锣女”大概也已经忘了,在她发出“敲锣”的视频后,一再被“正能量”爆棚的网友质疑,一再被删除,又有多少如今被指责为“负能量”的网友在不停的转发,然后传遍互联网。
方方也在当天把“敲锣”写进了日记,以日记每天上千万的点击量,就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吗?
如今,她可以有心情把往事记录下来并在微博上公开发布了,便迫不及待的与“方方们”切割。因为方方已经是一个敏感的争议性极强的人,只要是方方转发,就有可能成为某些人攻击的目标,所以她不能被方方这个“瘟神”拖进“脏水”里,生怕会引来“正能量小将”的谩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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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思先生曾经在《血酬定律》里写过一个发生在清朝的事,事情经过大致是这样:
清朝咸丰二年(1852年)旧历二月,浙江宁波府鄞县有两项土政策,老百姓认为很不合理,但一直没什么办法。
这时张潮青和周祥千站了出来,带领大家向衙门要个公道。
有了带头人,老百姓胆气也壮了,干脆一把火烧了衙门,还打败了进剿的官军,僵持了很久。
地方官员心里忐忑,要是一直搞不定的话,脑袋即使不被老百姓砍掉,也会被皇帝砍掉。
最后,地方官员向老百姓低头,取消了这两项土政策。但让步归让步,官员的颜面还是要的。
地方官很聪明,知道不能犯众怒,于是要求惩办首恶,同时也保证不追究老百姓烧县衙的责任。
对老百姓来说,既然土政策已经被取消,张潮青和周祥千便没有什么用了,反而成了包袱和祸害。官老爷已经开恩,还留着这俩祸害作甚?
于是,周祥千在压力之下,投案自首。张潮青则被老百姓捉拿归案,献给县太爷,领了八百大洋的赏钱。
最后,周祥千和张潮青两人都被枭首示众。
周祥千本来是个监生,享受地方上的优待,称得上是一个“既得利益者”。他的出头,无非是书生的义愤,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。
周祥千被斩首以后,他的妻子便发了疯,天天在田野里乱跑。
鄞县的老百姓呢,过着不合理土政策取消了的好日子,岁月静好。时间长了,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,曾经有人为老百姓争取道义要求的公正,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,有人是如何死去的,又有人是如何疯掉的。
老舍说:“我想写一本戏,名曰最悲的悲剧,里面充满了无耻的笑声。最悲的剧、最无耻的笑、最恶心的事,大概就在现实中。”
一百多年过去了,类似的戏码还在上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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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一个人从不长记性,在付出伤痛代价之后,难免还会在同一个地点摔倒。
又发生了奶粉导致大头宝宝的事,可还有谁记得被称为“中国乳业打假第一人”的蒋卫锁?还有谁记得第一个敢于直接点名三鹿奶粉的记者简光洲?
“非典”过去17年了,还有多少人记得301医院的蒋医生,还有多少人记得第一个“零接触”报道非典的央视主持人柴静,以及她写的那本非典日记?
2020年除夕夜的武汉,也已经渐行渐远,用不了多久,李文亮、艾芬,以及那些倒下的医护人员,也会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抹除。
“敲锣女”在康复出院后,有记者去她家采访,她妈妈指着正在洗菜的盆子说:
当时敲的就是这个盆,以后这个盆就算破了也不会扔的,救命恩人。
这面锣,真应该放进武汉博物馆收藏,陈列展示,让后来的人们能知道,关于这面锣的故事